在2024年的国际博物馆日，由中国技能组织、世界技能组织和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指导，世界技能博物馆主办，中国文物交流中心支持的“化土成金——世界陶瓷技艺展”在世界技能博物馆举办。展览围绕“世界陶瓷技艺”主题开展，分为“陶瓷之美”“陶瓷之技”“陶瓷之新”三个部分，展出来自国内外十余家文博单位100余件（组）精美展品，多方面解读阐释世界和中国陶瓷技艺和陶瓷文化。此次展览从策划到实施，笔者是参与者之一，现聚焦展厅空间、展览内容、展陈形式等方面，分享策展心得，供同仁交流探讨、批评指正。

世界技能博物馆由世界技能组织、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与上海市人民政府三方共建，是世界技能组织唯一官方博物馆，也是全球第一家以“技能”为主题的博物馆。博物馆主要面向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青少年观众，是世界技能展示中心、世界技能合作交流中心、世界技能组织官方文献中心以及青少年教育基地，也将是中国与世界各国在技能领域进行交流互鉴的重要平台。

博物馆选址上海市杨浦区永安栈房，总建筑面积约为1万平方米。该建筑是中国近代企业永安公司的仓库，为上海杨浦区64个不可移动文物保护点之一。本次展览位于一层临展厅，面积仅460平方米，且展厅中央矗立了6根原建筑立柱需要保护。如何在小空间内，从展览内容和展览形式等方面着手，完成“世界陶瓷技艺”这个大主题的解读和呈现，是策展团队和设计团队面临的主要挑战。此外，馆方要求兼顾博物馆“青少年教育基地”的需求，这也将展览的实施难度进一步提升。

展览内容

主题有侧重。从展览策划之初到展览大纲深化、定稿，策展工作紧紧围绕主题开展，无论是内容选取还是展品遴选，都以陶瓷制作技艺为尺，深入挖掘陶瓷展品背后的技艺故事，彰显陶瓷领域别具的匠心技艺。展览分为“陶瓷之美”“陶瓷之技”“陶瓷之新”三个主要部分。展览序厅设置多媒体短片，以概念化设计语言呈现“陶瓷，始于土，合于水，成于火，半得天赐，半出匠心”的特质。作为序言的点睛之笔，在一分钟内以动画形式串联整个展览内容。如此宏大的主题内容，在有限空间内势必考虑侧重，显而易见第二部分“陶瓷之技”是整个展览的最核心的内容，占整个展览的一半内容。

多角度阐释。此次展览内容和展品的可选范围极广，展览大纲由厚到薄进行了多次深化，展品需要紧紧围绕主题进行取舍。因此多角度地解读陶瓷技艺是策展的一个方向，使之能够涵盖主题，而不过度深化主题。每个角度的内容，结合实际展陈空间进行精简，点到为止或辅以多媒体展开。

首先是工艺角度：这是区别传统陶瓷展览的独特角度，也是这次展览的主题，重点展示了古今中外陶瓷技艺的交流互鉴，将“化土成金”的过程进行解读和呈现。

其次是世界角度：展览通过实物和数字化展示的形式，让观众观赏世界不同地域、不同文明中陶瓷的多样性，展示了最具代表性的中国陶瓷制作技艺及其与国外陶瓷制作的异同。

第三是美学角度：以质地、造型、色彩等角度进行展开，在观众先感受欣赏陶瓷之美后，再去了解陶瓷制作技艺。在这一部分也设置了语音导览，通过导览内容贯穿一条暗线，讲述“美”背后之“技”。

最后是发展角度：展示当代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和世界陶瓷艺术家的陶瓷作品，以及陶瓷新材料在环保、航空航天、新能源等领域的应用。

重点解读。本次展览联手故宫博物院等国内12家、国外2家文博单位，精选100余件（组）展品，其中一级文物共有11件。由于展厅空间有限，选择展品紧紧围绕“世界陶瓷技艺”这一主题展开，精选能够表达主题、多角度解读技艺的展品，包含古代文物、当代艺术品、原料、工具、标本、科技应用等多个类别。

第一部分“陶瓷之美”，世界部分有来自印度河流域、地中海等地区的古代陶器精品，同时通过多媒体展示世界各大洲的陶瓷作品。中国部分有新石器时代的红陶、灰陶、黑陶，战国秦汉时期彩绘陶以及唐三彩等陶器文物，在展示古陶之美的同时，兼顾制陶工艺的产生和发展。青瓷、白瓷、青白瓷从质地之美的角度反映制瓷的发展过程，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展现出瓷器审美高峰，五彩、斗彩、珐琅彩与粉彩等瓷器精品展现陶瓷“美”的同时反映其背后的“技”。

第二部分“陶瓷之技”，通过文物展品、原料工具、实物标本等展品，将制料、成型、施釉、装饰、烧成五个陶瓷制作关键环节逐一展示。其中还有“陶非瓷”和陶瓷烧造技艺集大成者——“瓷母”的互动体验内容。欧洲骨瓷、德国梅森瓷也作为重要展品，与中国制瓷工艺进行对比展示。

第三部分“陶瓷之新”，展示陶瓷在当代的发展和革新，有来自中国工艺美术馆的陶瓷非遗大师作品，包括当今五大名窑的作品以及江西景德镇、湖南醴陵、福建德化等著名陶瓷产地的大师作品和产业概况。此外，展出有“美浓国际陶瓷节”不同国别的获奖作品，以其独特的视角呈现陶瓷新表达。最后是来自中国科学院硅酸盐研究所的陶瓷展品，天宫二号和神舟十一号用综合材料实验装置、全海深透明陶瓷摄像机、全海深透明陶瓷LED灯，展现在科技赋能下陶瓷新材料“上天入海”的应用。

展陈形式

规划有序。依据展览大纲，结合展厅空间，合理规划内容布局和参观流线，对每个展览都十分重要，而对于本次小空间大主题的展览就更显重要。考虑到有效利用空间及原建筑柱体保护要求，进行了展墙搭建和包柱处理，多媒体项目及互动项目沿墙处理，不占用过道空间。展厅中央的柱体，以造型装置的方式进行包裹处理。同时，考虑文物实物、展板信息、空间环境的呼应关系，采用了多媒体展墙、灯箱展示面、墙面投影、沿柜互动区等相结合的方式，最大限度保留观众参观空间和通道。

动静结合。为了更好地彰显主题，第二部分“陶瓷之技”的设计中以动静结合的形式呈现。文物、原料、工具、标本类的实物展品静置展柜内，展墙采用投影短片的形式，将五个陶瓷制作环节独立呈现，动态展示制瓷过程。展品、图版、视频相互对照，共同展现陶瓷技艺。

空间预留。展览考虑博物馆青少年教育基地的功能定位，在有限的空间内设置了“陶艺DIY”、陶瓷职业教育油墨投影等多媒体互动和“把庄师傅的修炼之路”物理互动等项目。同时，展厅中央预留了最大的一块互动空间——“瓷母”互动区。在这里观众可以通过耳机，收听到中国古代制瓷工艺集大成者“各色釉彩大瓶”的故事，也可以通过查看图版信息直观了解其制作工艺。该空间注意区分了儿童版和成人版的图版内容以及高低两个信息带。此外，“瓷母”瓶身设置了各色的“你来问，我来答”互动装置。观众可以将有关陶瓷技艺的问题写在盒子上，也可以通过观展或查询获得答案，将答案写在便笺纸上放入盒子里,为观众提供一个可思考供探索的互动空间和可开展小规模社教活动的教育空间。

思考与启示

以上是对“化土成金——世界陶瓷技艺展”展览的一些思考和总结。相信随着科技手段的应用和展陈形式的多样发展，小空间大主题展览的解读与呈现，将会有新的答案。另外，以文物作为重点展示内容的展览，应当如何与展陈形式相互协调、相得益彰，如何让展览更具吸引力，让观展体验更加丰富，是需要侧重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