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本也称为图画书,是当今常见的儿童读物,以内容丰富、故事有趣、画面精美而深受欢迎。绘本重视用生动的图画表现故事或传递思想,让孩子们在无意想象和再造想象中锻炼对社会的感知力,促进其身心发展,被世界公认为最适合儿童阅读的图书,也是诸多家庭开展儿童启蒙教育的首选读物。1658年出版的《图画中见到的世界》是第一本专门为儿童设计的插图读物,可视为儿童绘本的雏形。此后,随着儿童教育学、印刷技术的发展,绘本在欧美地区发展并繁荣起来。1902年在英国出版的《彼得兔的故事》被认为是第一本现代意义上的绘本,畅销至今。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国大陆地区开始引进出版国外经典绘本,经过20多年的发展,儿童绘本在国内图书零售市场中也已占据相当份额。
近年来,随着国内文博事业蓬勃发展,面向青少年的文博类绘本,成为培养文化认同、创新传播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具象化载体,愈发受到家长与儿童的喜爱。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儿童历史百科绘本》、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唐妞带你游大唐》等都销量可观;无锡博物院《身体的秘密》系列绘本、中国国家博物馆《儿童历史百科绘本》分别入选2017、2018年全国少儿阅读峰会推荐“十佳原创绘本”。在肯定发展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国内博物馆绘本的发展,除部分一级博物馆绘本的影响力较强、市场表现较为出色外,整体上博物馆绘本水平有待提升,对于如何借助绘本这种青少年喜欢的载体来推动博物馆和传统文化知识传播,仍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基于此,本文以一级博物馆为研究对象,总结博物馆绘本实践中的经验与不足,并就博物馆绘本的优化发展提供参考策略。
国内博物馆绘本的发展概况
根据国家版本馆等平台数据,截至2025年5月,327家国家一级博物馆中约三分之一的单位编著、出版了儿童绘本,总数达620余册。其中,故宫博物院创作出版的绘本数最多,2013年上海科技馆等联合科普电影《鱼龙勇士》的同名绘本是国内博物馆参与制作出版的首册绘本,2014年苏州博物馆的《唐伯虎小传》则是第一本由博物馆独立编著出版的绘本。十余年来,国内博物馆绘本发展较稳健,除2024年有所缩减外,整体呈增长趋势,参与绘本创作的博物馆数也逐年增加,包括部分二、三级博物馆也加入创作行列。
在出版形式上,博物馆绘本单行本与系列丛书比例相当。从分众化设计上看,大多数绘本标注的适读对象以儿童、青少年、少儿等为主,部分有明确年龄区间,如3~5、4~16、5~18、6~9岁等;阅读方式也会有所介绍,如亲子共读或独立阅读。
就绘本的主题来看,主要有故事类、知识类、游戏类及教辅类等绘本。历史知识类绘本书名多采用“博物馆+文物”等与历史紧密相关的字词,人体与自然科学知识等类型的绘本更偏向于日常生活类字词,如感冒、假期、变老等。内容题材多聚焦于馆藏特色文物、历史文化背景、展览资源、品牌教育、传统文化及自然地理知识,同时也有幕后工作如考古、修复等,如长沙博物馆结合馆内儿童教育品牌“哇哦,博物馆”出版了同名知识性绘本,用童趣的语言向儿童介绍博物馆是什么以及博物馆的工作,提升博物馆的亲和力。
在装帧形式上,博物馆绘本较多地嵌入抽拉、翻转、立体拼接等机关互动,拼图、贴纸、盖印章、艺术涂鸦等趣味手工,AR技术、音视频等新媒体技术。如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我的趣玩寻艺记》绘本采用两侧打开的翻阅方式;宁波市天一阁博物院《古书和修复师》绘本采用独特的纸质环保素材拼贴画模式,强化了修复主题。图文版面方面,博物馆绘本的绘画风格较为多样,采用中国传统绘画风格或融入传统元素的绘本多为历史文化科普类,其图画元素丰富、色彩饱满,追求对真实历史场景进行还原,如河南博物院《一起去古代:历史的一天》等绘本;在文字表述形式上,有对话、问答、陈述等,手法含反复、拟人等;绘本语言类别虽然主要为汉语,但有近30种绘本设计有少数民族语或特殊群体文字或外语,如故宫博物院《哇!故宫的二十四节气》系列陆续翻译出版了韩语、意大利语等多语种版本。
此外,在传播利用方面,大多数绘本只在线下场馆文创店销售或活动中赠送,部分在当当网、京东等电商平台或喜马拉雅音频App等进行线上推广。
博物馆绘本发展的不足及其改进策略
当下,我国博物馆绘本产业发展正呈逐步上升趋势,部分已形成强势IP,但参与创作的博物馆少、创作与儿童认知发展规律有差距、推广方式单一等因素导致的博物馆绘本供给不足、精品少、传播力弱等问题仍然较为突出,在参与主体、选题策划、图文叙事及互动传播等方面还有较大发展空间。具体而言,一是博物馆参与性不足,有的似乎处于观望阶段;二是出版体系尚不成熟,存在文物图片知识产权等权益问题;三是适读群体划分模糊,缺乏针对性创作,不利于儿童及家长有针对性的选择;四是图画表现力不足,图文关系不紧凑或过于常规;五是绘本推广渠道单一,受众面窄等。
《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指出,要制作和传播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适合儿童的图书等精神文化产品,培育儿童文化品牌。近年来,我国未成年人图书阅读率持续上升,博物馆作为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机构,在儿童绘本创作上,有更大的发展蓝图可以绘制。面对现有困境,可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是宏观政策层面的鼓励和支持。可在行业内构建专门且持续的博物馆绘本评选机制,提高博物馆对儿童绘本的关注、对优秀绘本的认识、对绘本教育的重视,从而丰富绘本供给。
二是构建良好的协作出版体系。博物馆应积极与国内外优秀童书出版社、文化机构、插画工作室、个人插画家及艺术院校等联合共创,培养和组织馆内专家参与内容创作或审定,激发博物馆绘本出版业态活力和质量。同时,组织搭建综合性的知识产权服务平台,明确各方权益,保护原创作品的知识产权,为博物馆绘本事业营造健康的发展环境。
三是选题及内容创作的分众化、市场化。明确目标读者的年龄层次,根据不同年龄段的认知特点进行分级创作,让读者有其书,书有其读者。在创作中可借鉴各类畅销绘本的主题,如情绪表达、性格塑造等,适当融入此类元素,增强人性化展现,满足家长对儿童个人品质教育的需求。
四是重视图文结合,强化绘本的可读性、趣味性与可探索性。日本图画书之父松居直曾指出,优秀的插图会将故事的世界充分表现出来,孩子们能够通过阅读图画书的插图来理解故事内容。博物馆绘本也应遵循儿童绘本创作的一般规律,紧扣主题,增强图画表现力,重视运用色彩语言、绘画风格等表达绘本主题。此外,也需要注重图文之间的相互衬托,进一步激发儿童对绘本的探索欲。
五是提高读者的参与性。从创作层面,可以通过意向征集或绘画课程引导目标读者参与绘本主题及绘画创作;从阅读角度,通过装帧手法、媒体技术、游戏互动等,增加绘本的互动性和层次感,引导儿童在参与中更好地理解博物馆的知识与文化。
六是开展矩阵式推广,强化绘本的实际效益。从主体、平台、形式等方面着手,联合创作主体、文化机构、儿童教育或阅读推广专家策划活动式推广,在电商平台、听书软件等新媒体平台等进行广告、内容推广,设计音视频、微戏剧等衍生产品形成IP推广,还可参与优秀榜单评选,进一步提升绘本的影响力。
(本文为长沙市社科联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研究成果<课题编号:2025CSSKKT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