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历史 开创未来——新时代湖南文物工作纪实

来源:中国文物报
作者:中国文物报

在澧阳平原腹地的李家岗遗址,考古人员揭开了长江中游最早古稻田的神秘面纱;在湖南博物院,马王堆汉墓研究新成果震撼学界……这些跨越时空的考古发现,折射出湖南文物工作者守护历史文脉、激活文化基因的不懈追求。近年来,湖南文物工作者以昂扬的斗志、务实的作风,不断推动文物工作制度体系的四梁八柱日臻完善,文物资源保护力度进一步加大,文物安全防护不断强化,全社会文物保护意识切实增强。

政策引领:构建文物事业高质量发展新格局

湖南省近年来出台了一系列文物保护政策法规,如《湖南省文物保护条例》《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实施意见》《关于加强全省文物保护利用工作的意见》等相关政策法规的制定与实施,构建了全方位的文物保护体系,着力解决了制约文物事业改革发展的重点难点问题。为加大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力度,全面提升文物高质量保护利用水平,湖南多部门协同研究编制方案,推动实施文物考古和保护工程、湖湘文化保护传承工程、革命文物保护传承工程、让文物“活”起来工程、文物数字化工程、文物人才队伍建设工程等文物保护利用“六大工程”。此外,《湖南省文物安全防护工程实施工作指南(试行)》《湖南省文物安全巡查工作指南(试行)》《关于推进全省博物馆特色化发展的意见》等一系列政策陆续实施。这些保障措施确保了文物保护利用工作的顺利开展,为实现文物事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文物资源保护力度进一步加大。近几年,湖南新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45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364处、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3处、中国传统村落447处。普查登记全省近70家公藏单位的古籍80万册,基本构建起古籍分级保护体系。考古发掘成绩斐然。配合各类重点建设工程,开展考古调查勘探项目197个、考古发掘项目116个,抢救保护出土文物和重要标本10余万件。益阳兔子山遗址、桂阳桐木岭矿冶遗址、澧县鸡叫城遗址等考古成果入选“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援助孟加拉联合考古项目重要成果写入孟加拉国历史。发表和出版大量论文和专著,一批研究成果荣获国家优秀图书奖。近五年,仅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湖南博物院专业研究人员就发表论文728篇,出版专著59部。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和街区保护加强。对现存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开展普查认定工作,对已公布的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完成挂牌保护、测绘建档。近五年,财政投入乡村文物保护经费14亿多元,实施600余项保护项目。

加强文物保护研究机构和人才队伍建设。充实考古和文物保护事业单位力量,创新推动文博人才队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进一步加大文博人才引进、培养力度,人才队伍整体水平有效提升。文物安全责任进一步明确。全面实施文物安全直接责任人公示公告制度,规范文物安全巡查检查工作制度。全面强化普法宣传。坚持“谁执法谁普法”,把文物保护相关法律法规作为普法的重要内容,并结合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国际博物馆日、安全生产月等主题活动加大宣传力度。加强依法审批和行政执法。省文物局65项行政权利事项全部入驻省政务服务大厅,严格文物行政执法,法人违法行为得到有效遏制。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省级文物行政机构在改革中得到优化,全省文物管理和考古工作机构正在逐步实现完善和加强,省政府与国家文物局签订深化湖南文物保护利用改革战略协作机制。

完善齐抓共管的工作机制。建立健全文物公安打击文物犯罪联合工作机制,联合省公安厅开展“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联合省消防救援总队深化文物消防联合工作机制,适时开展联合巡查检查。推进文物、检察、法院等部门联合工作机制建设,建立文物保护公益诉讼制度。与省检察院、解放军长沙军事检察院、省退役军人事务厅联合开展“潇湘红色资源保护公益诉讼专项行动”,发出诉前检察建议,文物保护工作法制化建设得到进一步推进。

考古发现:解码湖湘文明基因密码

新时代湖南考古工作硕果累累。

旧石器时代考古方面,道县福岩洞遗址发掘距今8万至12万年具有完全现代形态的古人类牙齿化石,填补了现代类型人类在东亚地区最早出现时间和地理分布的空白;沅江赤山岛旧石器时代遗址首次在湖南确认了类似阿舍利石器技术遗存的地层和时代;临澧伞顶盖遗址发掘出土石制品数千件,石器工业特征鲜明,对探讨华南地区早期现代人类出现的时间、过程和影响等有重要学术价值。

新石器时代考古主要围绕“中华文明探源”和“考古中国”等国家重大科研项目开展。澧县李家岗遗址揭露出澧阳平原地区彭头山文化时期生活区、生产区、墓地等聚落结构要素完备的早期稻作农业社会形态,并发现早期稻田遗迹线索;澧县鸡叫城遗址近年来发掘出多重环壕、沟渠、稻田、海量稻谷糠壳和以F63为代表的大型木构建筑群,揭示出稻作农业经济支撑下,古文化—古城—古国的文明演进全过程;华容七星墩遗址发现外圆内方双城结构城址,发掘出屈家岭文化时期大型磉墩式建筑基址,出土肖家屋脊文化时期玉器70余件;澧县孙家岗遗址在长江中游地区第一次将一个距今4000年左右的肖家屋脊文化墓地完整揭露出来。另外,湘西南桂阳千家坪遗址、泸溪下湾遗址和高庙遗址最新的发掘,进一步引发了学界对山地渔猎文化、南方史前印纹白陶和我国早期精神信仰等问题的研究热潮。一系列考古成果成为长江中游文明进程研究和稻作农业视野下中华文明起源与早期国家形成研究的重要资料。

历史时期考古同样成果丰硕。石门宝塔遗址的发掘首次在湖南完整地揭露出一处小型商代村落遗址;汨罗余家坡遗址是一处大型费家河文化核心聚落,首次在长江流域揭露出大规模商代晚期墓地,并发现了铸铜遗存;宁乡新屋湾与钟家湾遗址的发掘证明为炭河里城址外围的同时期聚落;罗城遗址发现了湖南最早一批典型楚文化遗存;鼎城索县城遗址揭示了从台基式生活居址到分段版筑城墙,再到郡(县)治、刺史治为一体的战汉时期城址的历时性变化过程;临武渡头古城遗址揭露出了一座湘粤古道上保存最完整的汉六朝时期“岭南型”古城址聚落,并在城内古井中发掘出简牍近万枚,涉及行政、赋税、户籍、屯田、矿冶等方面;长沙铜官窑考古发掘证实唐五代的石渚是长沙铜官窑窑业产销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衡阳白沙窑考古发现的“万岁”款青瓷进一步证实衡州窑曾为五代马殷政权烧制贡瓷的认识;中方窑窿坡窑址揭示了一处明代初期由府州管理的城墙砖官窑遗址;永顺老司城遗址近年的发掘进一步揭示出其建筑布局和特色,并出土大量陶瓷器、动物骨骼和建筑构件,为研究永顺土司的生活状况、食物结构、宗教信仰等提供了实物资料;醴陵王大德生窑完整揭露出采矿、淘洗、沉淀、拉坯成型、施釉、装烧的工艺流程。

活化利用:让文物从“馆舍天地”走向“大千世界”

博物馆保护传播。博物馆是展示区域文明发展成果的核心平台,更是湖南探索“两个融合”命题、擦亮“三张文化名片”的重要载体。近年来,湖南省博物馆事业不断发展壮大,初步形成以湖南博物院为龙头,重要革命历史类纪念馆和市州博物馆为支撑,行业博物馆、非国有博物馆、特色专题博物馆为内容的现代化博物馆发展格局。截至2024年底,全省博物馆主要发展指标情况如下:机构方面,共有备案博物馆200家,年度新增备案博物馆11家,其中,国有博物馆159家,非国有博物馆41家;国家一级博物馆10家,国家二级博物馆24家,国家三级博物馆19家。藏品方面,全省藏品总数1503851件(套),文物藏品总数1317860件(套),珍贵文物95736件(套)。陈列展览方面,全年累计推出陈列展览931个,含基本陈列、特展、专题展等442个,临时展览475个,临时展览中有328个为原创展览。社会教育方面,推出线上线下各类社会教育活动20934场次,累计参与人数961.7万人次。年度接待观众方面,年接待观众超7705万人次。

革命文物保护利用。湖南立足本省红色资源禀赋,推进革命文物保护利用,通过聚焦政策支持、资金保障、普查核定、精品展陈、红色研学、馆校共建六大抓手,现已取得阶段成效。2019年,国家文物局、湖南省人民政府签署《关于深化湖南文物保护利用改革战略合作协议》,就做好湖南革命文物保护和红色基因传承等工作达成共识。省级多部门陆续出台了《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实施意见》《湖南省革命文物保护利用工程(2020—2022年)实施方案》《湖南省红色资源保护和利用条例》《关于加强革命文物保护管理工作的通知》,明确革命文物保护利用重点任务,健全协同机制,推动有法可依。近五年来,全省共争取国家和省级文物保护专项资金2.4亿元,用于革命文物保护工程。目前,湖南省已登记不可移动革命文物点2300余处,其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59处,数量位居全国第一。“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与时代同行——纪念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为雷锋同志题词六十周年专题展”等多个精品展陈在全国各类活动中获得重要奖项。“我的韶山行”红色研学形成全国红色研学的“韶山标准”,被教育部作为典型经验在全国推广。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湘潭大学国家革命文物协同研究中心入选教育部、国家文物局遴选的20个国家革命文物协同研究中心之一。

数字博物馆建设。一方面,积极争取国家文物局文物场景化展示与智能技术实验平台落地湖南,建立健全全省数字博物馆建设运营机制。目前,已完成包括起草《国家级文物场景化展示与智能技术实验平台落户湖南可行研究报告》《国家文物局文物场景化展示与智能技术实验平台建设规划》和500个文物展示场景的初步策划等前期筹备工作,并计划于2025年文化和自然遗产日主场城市活动中发布一期建设成果。另一方面,多部门联合出台《文物保护利用“六大工程”实施方案》《支持文物保护利用“六大工程”若干政策措施》,制定包括“推进文物保护科技创新和数字化利用”在内的多条措施,组织“让文物活起来”“文物数字化”两项工程资金超3亿元,为“数字马王堆”、简牍数字化、国家文物资源大数据库和数字文博大平台“山海”等数字化项目建设提供政策、资金保障。其中,由湖南博物院联合中国数字图书馆、哈佛大学中国艺术实验室打造的“生命艺术——马王堆汉代文化沉浸式数字大展”已接待观众超50万人次。

成效斐然:守护文明根脉的湖湘实践

全省博物馆“省市联动”体系改革。“省市联动”是湖南省委、省政府谋划部署,为盘活全省博物馆藏品与空间两个存量而打造的博物馆总分馆建设和体系改革模式。目前,省文旅、文物部门与湖南出版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联合长沙、湘潭、衡阳、岳阳、怀化等多个市州人民政府,开展“文物里的湖南故事(衡阳展)”“美的历程——湖湘文化艺术展”“川迥洞庭开——岳阳历史文化陈列”“祈福·宝庆——梅山文化圈雕塑与信仰”等多个“湘见万年”系列原创展览;在湘潭市博物馆挂牌“湖南博物院湘潭分馆”,积极推动长沙铜官窑分馆建设。湘潭、岳阳等地陆续出台地方性联动改革方案。省市之间资源联动极大激发了基层活力,让市州百姓在家门口就能看到具有“湘博”品质的展览,衡阳站首展接待11.36万人次,同比增长5.4倍;第四届湖南旅游发展大会期间,岳阳站四大文博展览齐开,岳阳楼博物馆全新亮相,文博场馆空间进一步优化,展陈面积、文物数量大幅增加,两馆展陈面积增至3800平方米,展陈文物增至1700余件,向湖南博物院、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借展文物129件,其中国家三级以上文物36件(套)。下一步,将在全省范围内着力推进体系改革,完善博物馆总分馆建设和“跨界融合”模式,打通体制机制壁垒;与高校开展深度合作,扩大引才渠道,注入源头活水;通过乡村(社区)博物馆等方式持续扩大改革纵深,最终构建起“省、市、县、乡”四级联通,“馆藏文物、展厅空间、专业人才、数字文博、教育研学和品牌传播”全方位联动的文化惠民新格局。

乡村博物馆建设。2025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乡村全面振兴规划(2024—2027年)》,繁荣乡村文化,培育新时代文明乡风是重点。为深入挖掘、继承、创新优秀传统乡土文化,2025年1月,湖南公布了首批39个乡村博物馆,并计划以三年内建设100家的态势,将湘瓷、湘绣、花炮等极具湖湘特色的文化遗产送到乡村一线。这些“小而美”的文化场馆,不仅是展示当地乡土文化的重要窗口,更是传承乡村文脉、丰富村民精神生活、促进乡村文旅融合发展的有力抓手。

“馆园融合”建设。推进湖南博物院与湖南烈士公园融合发展(简称“馆园融合”)是推动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让更多公众参与湖南文博事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馆园融合”探索打造全国首家“博物馆·公园”,更好实现“馆”“园”空间融通、资源融汇、业态融合,扩充观众集散空间、停车场地、互连通道,有效缓解湖南博物院入院通道拥挤、周边交通拥堵等问题,让公众能够更好参与其中。

主题活动设计。每年举办的国际博物馆日、文化和自然遗产日活动覆盖受众超千万人次。2025年“5·18国际博物馆日”湖南主会场活动在益阳举办,来自全国各地高校学者、从业专家和驻村干部约150余人从“科技变革与博物馆创新”“青年群体与博物馆活力”“博物馆与文旅产业及城乡发展”三个方面开展学术交流,为行业发展注入深度思考与前沿观点;配套非遗集市、公益鉴宝、博物馆奇妙夜、调查研学等不同形式的公众参与项目,让优质文化资源直达基层,惠及群众;全省其他市州、省直文博单位同步开展系列活动,举办包括“湘见万年”专题特展、爱教活动进校园、革命文物珍品展、数字漫游、青年艺术家等不同形式的活动近100场。

历史长河奔涌不息,从城头山的稻香到马王堆的丝韵,从十八洞的红色记忆到浯溪的数字重生,湖南文物工作者以匠心守护文明根脉,以创新激活文化基因。未来,湖南将不断增强做好工作的责任感、使命感、紧迫感,稳扎稳打夯实文物事业发展基础,以创新驱动拓宽事业发展视野,加强文物研究阐释和传承利用,着力推动文物焕发新活力、绽放新光彩,全面提升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水平,持续推进湖南文物事业高质量发展,在奋力实现“三高四新”美好蓝图中贡献文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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