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行业人才基石 成九秩薪传火继
——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的人才培养实践

来源:中国文物报
作者: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

1935年,旧都文物整理委员会实施北京文物古迹整理修缮工作,标志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文物保护事业的发轫。

自1935年至1948年旧都文物整理委员会、北平文物整理委员会时期,朱启钤、梁思成、刘敦桢等一代大师就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以北平文物古迹保护为大任,形成了中国文物古迹系统整理保护的滥觞;同时在修缮工程实践中培养了以于倬云、杜仙洲、余明谦为代表的一批古建筑工程技术人员,构成了新中国文物保护科学技术与文物保护工程事业的中坚力量。

90年来,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坚持文物保护国家队的责任与使命,承担了大量具有国际影响力、代表文化遗产大国水准的重要研究、保护项目,也成为培养中国新一代文物保护专业技术人才的摇篮。

自觉担当,

为中国文物保护事业培养原生力量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全国各地古建筑保护工作日益紧迫,专业人才训练迫在眉睫。为此,中央社会文化事业管理局委派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前身为北平文物整理委员会)承担此项工作。鉴于自身业务繁忙,当时尚不具备大规模开设训练班的条件,最终确定以“一面工作、一面学习”的方式开展古建筑专业人才的培训。1952年9月至1953年8月,首届古建筑实习组训练顺利完成培训。此后,1954年2月、1964年4月、1980年9月又举办了二、三、四期培训。四期累计培训学员共计127人。绝大多数结业学员返回原单位,投身于文物保护研究事业,逐步成长为中国古建筑保护工作的中坚力量。这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培训,开创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系统开展专业人才培养的先河,并奠定了正确的发展方向。

1976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与北京钢铁学院联合举办金属文物检测保护训练班;改革开放至新世纪初,又在云阳、大足等地举办了三峡工程重庆库区地面文物保护培训班、石质文物保护培训班等一系列专业培训。这一系列举措,体现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在文物事业人才培养方面的前瞻性与主动性。

洞烛先机,

建立修复专业人才培养模式

自2002年起,伴随中国、意大利合作文物保护修复培训项目的启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此一时期名为中国文物研究所)组建修复培训中心,在文物保护人才培养方面步入专业化、系统化与国际化相结合的新阶段,在国际合作的有力支撑下,开启了人才培养方向和教学模式的重要转型。

以中意合作文物保护修复培训一期、二期项目为契机,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不仅独立设置培训职能,成为国内同类科研院所之唯一;还建设并完善了7个高标准修复实验室,配套设立化学处理室、修复诊断测试室等,成为当时国内领先的文物修复平台,为系统性培养文物修复师提供了国际水平的硬件保障。同时培训方向更加多元,在金属、陶瓷、石质、古建、考古现场、纺织、纸张、壁画等领域培养专业技术人员120余人;多学科课程设置,“理论+实验室操作+现场实习+专业论文”训练模式成为国内开展文物保护修复专业人才培养借鉴的典范。中意合作项目还衍生了故宫文物修复人员培训、激光清洗培训、化学清洗培训等,拓展了培训内容的广度与深度。该项目累计吸引两国近百位专家参与,项目期间积累了大量技术资料,并编纂出版《文物保护与修复的问题》四卷论文集。该项目于2004年获商务部“双边多边政府合作项目管理优秀奖”。

中意合作文物保护修复培训项目的实施,不仅通过人才培养促进了两国在文化遗产领域的交流,更重要的是通过具体的教学实践与交流,掀起了深入探讨文物保护修复理念的热潮。项目在提高参训学员专业水平的同时,深刻地影响了我国文物修复事业的发展,培养了一批通理念、精技术、善研究的核心力量,也带动了新的国际合作人才培养项目诞生。

海纳百川,

推动文物人才培养国际化

2006年至2010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承担了为期5年、涉及8个专业方向的“中日韩合作丝绸之路沿线文物保护修复技术人员培养计划”,为丝绸之路沿线六省培养了102名专业技术人员。项目期间,共有中国、日本、韩国三国专家共278人次参与授课,并正式出版了《土遗址保护研修报告》《古建筑保护论文集》《博物馆技术三册论文集》,进一步扩展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在国际合作培训领域的广度,并逐步担负起在国际交流合作中输出中国文化遗产保护成果与理念的使命。

2004年至2007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还先后承办了多项面向发展中国家的援外培训项目,包括2004年“中国政府TCCR文物保护技术与管理非洲国家培训班”、2006年“亚非国家文物保护和管理官员研修班”、2007年“亚非国家文物保护和管理研修班”、2007年“阿拉伯国家文化遗产保护修复技术人员培训班”,逐步构建起覆盖多地区、多层级的国际培训体系。2009年至2022年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在国家文物局与国际文物保护与修复研究中心的合作框架下先后承办了9期合作培训,内容涵盖博物馆风险防范、库房重整及世界遗产监测与管理三大方向,进一步巩固和拓展了我国在国际文化遗产保护能力建设方面的影响力。

2024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正式获批商务部“援外培训基地”资格,并于2025年成功举办“一带一路”国家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研修班、约旦文物保护与修复高级人才研修班。此类项目不仅建立了我国专业工作者与各国同行间的友谊,也使参训学员深入了解到中国文化遗产保护的成就和经验,促进了我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在文化遗产领域的交流互鉴。

披荆斩棘,

多方向培养实践支撑文物人才队伍建设

伴随着国际合作对文物人才培养事业的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作为国家级专业培训机构,其自身的体系化建设与专业化成长也日益显著,逐步确立其作为全国文博人才培训核心机构的地位。

自2003年起,以承办全国省级古建研究所(保护中心)所长(主任)专业管理干部培训班为起点,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开始系统承担国家文物局系列专题培训任务。2007年起,开始承担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岗前培训班,截至2024年已成功举办17届,为田野考古工作的科学化与规范化提供了稳定的人才支撑。2004年至2007年,还连续举办了4期“出土文献抢救、保护、整理、研究骨干培训班”,强化了在文献类文物保护专项人才培养方面的基础。

2008年至2011年,在国家文物局的大力支持投入下,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相继承办了陶瓷、金属、纸质、壁画、出水、纺织、石质、近现代、彩画文物保护等专业方向的馆藏文物中长期培训班,构建起覆盖多材质、多领域的馆藏文物专业技术培训框架。这一时期的人才培养项目不仅在规模上实现了拓展,更在质量与体系上实现了跃升。通过引进文物保护先进理念、课程体系、技术、设备、材料,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为自主开展高水平专业技术培训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文物保护新的研究方向带来启示,为文物保护修复实验室规范化、专业化建设提供示范,为文物专业学科建设提供借鉴。

2020年至2025年,针对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工程实践中存在的关键问题,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逐步在石窟寺、文物建筑壁画彩塑、文物建筑保护等不可移动文物保护人才培养方向上形成了“全链条、多学科、做真题”的培养模式,在阳曲轩辕庙、繁峙岩山寺、应县木塔、五台山佛光寺、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大足石刻等地开展培训的同时,同步完成了文物保护调查、设计、施工评估等任务,为“专业培训与工程实践、科学研究相结合”的人才利用模式提供了可检验的范例。

踔厉奋发,

将人才培养融入系统化保护大格局

2015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被评为国家文物局第一批文博人才培训示范基地,教育培训学院正式成立,同时承担全国文物保护职业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秘书处职能,标志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人才培养工作进入了建制化、专业化、引领化发展的新阶段,致力于夯实行业人才在职培养基础,以人才培养体系建设为切入点,在标准开发、教材编制、平台建设、人才规划等方面全面发力。

2016年至2021年,由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主持研编的《文物修复师国家职业技能标准》历经多年打磨,最终于2021年10月由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与国家文物局联合颁布施行,成为我国文物行业发展史上首个国家职业技能标准。

2021年在国家文物局对全国第一批文博人才培训示范基地开展运行评估时,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凭借健全的组织管理机构以及在人才培养与教学研究方面的显著成效,以评估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获评A。10年来,为夯实基础建设,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先后与高校、科研院所等机构签署合作协议,在人才培养领域进行了深入合作。与中国知网合作开展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教育培训网校”建设,实现了教育培训信息化管理。出版了《考古现场保护概论》《纺织品文物保护修复概论》《纸质文物保护修复概论》《文化遗产防灾减灾概论》等专业教材,为支撑文物修复师水平认定工作而规划编制的14本教材也陆续进入出版阶段。

2015年至2019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继续着力于科技、技能人才在职教育培训,紧密围绕行业发展需求,陆续开设了油画、出水文物、城市考古发掘技术等新兴专业方向的培训项目,有效拓展了专业人才培养的覆盖领域。2016年至2024年,持续承担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专业技术人才知识更新工程高级研修项目”,聚焦文化遗产新材料、新技术、防灾减灾、数字化、人工智能前沿领域,组织开展多期高层次专题研修培训,为行业输送了大量具备先进知识与技术能力的专业人才。2016年至2019年,受国家文物局委托,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面向职业院校教师开展了四届专业培训,系统强化其专业素养与教学水平。

2002年至2024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圆满完成商务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外交部、国家文物局等培训项目共计134个,累计培养各类专业人员18214名,培训总时长达253个月。多数参训学员成长为所在机构的技术骨干或学科带头人,成为国内文保领域的中流砥柱,培养成效逐年显现。

中国、意大利合作培训一期培养出陈卉丽、杨文宗、马宇等“大国工匠”,陶瓷金属培训项目学员杨玉洁、续凯等获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一等奖,多名学员在全国文物修复案例宣传展示活动中榜上有名。

遥望来兹,

推进科技教育人才一体化发展

经过90年的发展,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始终致力于结合国家和自身文物保护发展的重点需求,为国内外培养了大批文物保护专业及管理人才,有效缓解了文博行业高层次专业人才与高技能修复师短缺的结构性矛盾,培育了多个专业方向、多学科理论教学师资队伍及拥有丰富实操经验的修复教学团队,发展成为文物保护行业教育普及的重要平台、新技术新材料推广应用的孵化器、行业标准规范的示范地,并逐步成为面向全社会普及文化遗产科学知识、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文化阵地。

90年来的专业培训实践表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在中国文物保护人才培养、专业技术水平提升、保护挑战应对、国际合作交流,以及公众文化教育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充分体现了文物事业国家队的使命担当与行业引领作用。

“十五五”期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将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化建设,围绕国家文物保护核心技术攻关,推动战略科技力量与战略人才力量相互赋能,为构建以法律支撑有力、职业准入明确、教育培养有据、使用机制科学、继续教育完善、评价标准公平、资历互认科学为核心的文物人才能力建设体系贡献智慧,为培养高素质、专业化、国际化的新时代文物人才队伍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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